【越苏】剑灵（一）
被小伙伴安利了霆峰……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了……_(:зゝ∠)_
因为主博 @苍小绝 是另一对CP的主战场，所以开了子博来写越苏，免得乱七八糟，也免得关注的小伙伴看到不萌的CP糟心~~~~
希望大家喜欢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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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一）
孙月言端了宵夜踏进书房时，方兰生刚好查看完账本，正揉着酸痛的脖子夸张地打了个呵欠。孙月言不由抿唇一笑，兰生已过而立，也早将方家的重担扛于肩上，再不是当年那个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了，但天性使然，兰生仍时不时会露出些许孩子气的模样，和当年一样可爱。
“我给你熬了些八宝粥，休息休息吧。”
方兰生点了点头，也没跟妻子客气，端了粥便大快朵颐起来。他素来贪食，而月言的厨艺也越发精进，每每都令他回味无穷。
“沁儿和轩儿都睡下了？”一晚粥下肚，暖了肠胃，人似乎也越发困倦了，他又打了个呵欠问道。
“嗯。”孙月言应了一声，轻声问道，“离春节也没几日了，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天墉城？”
原本说好春节的时候要带沁儿和轩儿去天墉城看望陵越大哥，可不知怎的，眼见年关将至，兰生却一点动身的意思都没有。
“哎呀！”方兰生一拍脑门，怪叫了一声，“最近忙着年末结算，都忘了和你说这事。大哥前几日来信，说今年来琴川过年。”
“你这人……”孙月言嗔怪地在他肩头轻轻擂了一拳，“怎么不早说。明天我得赶紧把大哥的房间好好清扫整理一番。”
“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，你身体弱，还是别太操劳了。”
“陵越大哥毕竟是你的亲哥哥，我还是得亲自盯着才放心，这些琐事你就不用担心了。”
方兰生将妻子拥进怀中，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感谢，夫妻多年，他们也无需客套的言语。能有月言这般温婉贤惠的妻子，他不再奢求其他。若说襄铃在他年少轻狂时，为他的胸口点上了一颗昙花一现的朱砂痣，那孙月言便是他缘起前世，情至来生的白月光。
每至年末，都是方兰生最忙的时候，像为新年筹备这样的事情他确实没有闲暇顾忌，但有孙月言在，确也不用他操心。
方府各处早已挂上了崭新的大红灯笼，窗花、春联及福字自不用多说，年货也早已置办妥当，就等着新年的来临。
方兰生好不容易将生意上的事情安排妥当，等着一年难得见上一面的大哥到来，却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先一步光临了方府。
风晴雪身披黑色的斗篷，风尘仆仆地站在方府的大门跟前。这么多年来，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寻找屠苏逝散的仙灵，纵然一生都将无果，晴雪却从未想过要放弃。
“晴雪？”孙月言吃惊地望着面前略显憔悴的昔日好友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自从晴雪踏上了寻找屠苏仙灵的旅程，她们已经多年未见。
方兰生震惊之余，倒是先反应过来把人让进屋，招呼晴雪坐下先歇歇。
晴雪猛灌下一大杯热茶，又塞了好几块点心进肚子里，才缓过劲来，长舒了一口气：“是大师兄传了信给我，让我来琴川找你们。”
“是大哥让你来的？”
见晴雪点了点头，方兰生和孙月言对望一眼，愈加困惑了。不是说他们不欢迎晴雪，只是这明显不是一场简单老友相聚，也不知陵越大哥让晴雪过来所为何事，而他改变主意要来琴川过年看来也是有原因的。
“大师兄让我来琴川，虽未在信中严明为何，但我猜测应是为了焚寂。”
方兰生心中一惊：“焚寂的煞气不是已经因为屠苏他……他……已经除尽了吗？”他最终还是说不出屠苏已死这样的话。
晴雪自是明白他的意思，面色不由一白，但她仍勉强牵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：“这事要从半年前说起。”
她又给自己倒了杯茶，才向兰生夫妇徐徐道来。
当年，风广陌将已然归于沉寂的焚寂剑带回幽都，焚寂剑便与其他的古剑一起被守护起来。一十二年，无声无息。可不知怎的，就在半年前，焚寂剑竟然像是有了灵气一般，挣脱了守护的符咒，逃出幽都。
此事非同小可，婆婆带着幽都的几位长老一路追寻，竟来到了天墉城。婆婆以为是陵越所为，可是无凭无据，而陵越也未多话，将焚寂交还给了婆婆。婆婆自不好多说，带着焚寂回了幽都。
回到幽都之后，婆婆和长老都未在焚寂上查出有煞气，别说煞气，连古剑上该有的灵气都没有，仿佛死剑一般。可是以防万一，婆婆与各位长老，以及广陌大哥还是将焚寂封印了起来。
说来也怪，幽都的封印之术，若非强大灵力的破坏，根本不可能被破，然而一个月之后，焚寂竟然挣脱了封印，再次逃离了幽都，直奔着天墉城的方向而去。
婆婆自然大为恼怒，认定此时与天墉城有关。可是焚寂确实是自己逃出来的，天墉城也未曾有人去过幽都，而天墉城的任何法术更是未曾出现，婆婆没有证据，也不能血口喷人。
陵越与上次一样，仍是并无推脱便将焚寂捧出交予婆婆。但这一次，焚寂却不肯合作了。像是不愿被其他人触碰，无论幽都的人用怎样的方法，竟然连剑的一角都碰不到。焚寂剑仿佛有思想一般，打定主意要留在天墉城，不肯回幽都。婆婆和幽都的长老在天墉城好一番折腾，却拿焚寂无可奈何。最后只得将焚寂剑留在天墉城，负气离去。
方兰生听了觉得好笑，他原先就不怎么喜欢晴雪的婆婆和幽都的那些长老，这会儿听到他们吃瘪，不由大快，可他也深知晴雪对婆婆的敬重，不敢表现得太过，只得辛苦忍笑，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晴雪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，蹙着眉头道：“我觉得焚寂逃离幽都这事儿与大师兄和天墉城应该没有关系，可是它逃离的缘由我却怎么也想不通，只盼这次见面，大师兄能解惑。”
孙月言为晴雪准备了客房，让她先安心住下，至于焚寂的事情，等陵越到来，说不定一切都明了了，也不急一时。至于寻找屠苏的事情，更非一日之事，孙月言劝她过了年再走，晴雪略微犹豫了一番，还是点头应允了。
两日之后，陵越来到了方府。除了他的佩剑霄河，焚寂剑竟然也被他带来了。
方兰生快活地将大哥迎进屋子里，总觉得陵越看上去似乎比原先明媚了一些。自从屠苏魂散，陵越在三年复三年的等待中，周身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厚重阴云。天墉城的新弟子眼里，他们的陵越掌门总是阴郁且悲伤的，他的眉头总是微微蹙着，仿佛永远也舒展不开来。
即便是与至亲的弟弟相见，似乎也无法排解他内心的忧郁。然而今日相见，陵越竟不再蹙眉，唇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。他拍了拍兰生的肩，问候了几句，语气也是轻快的。
方兰生揉了揉眼睛，差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，这样的陵越，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。
“大师兄！”听得陵越到来，晴雪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，着急地就想开口询问。
陵越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，也不卖关子，招手让晴雪、兰生和月言进屋。待得关了门，他便取出焚寂剑，轻轻抚摸着剑身，柔声道：“出来吧，他们都是你的朋友，别怕。”
屋内其他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陵越怪异的举动，他们心中的疑问还没出口，便看到焚寂剑像是听懂了陵越的话一般，突然颤了颤，紧接着红光一闪，他们眼前哪还有焚寂剑的影子，陵越的身边，分明出现了一个人。
那人一身艳红的暗纹长袍，领口、袖口和衣摆均是黑色滚边，明明是男子，这一身衣物却硬是为他添上了几分妖冶的味道。他的皮肤苍白，毫无血色，衬得眉间一点朱砂愈加红艳。微垂的羽睫掩去眼中的怯意，他双唇紧抿，显出了脸颊上的酒窝，反倒让他看上去有些无辜可爱。
方兰生和孙月言都瞪大了眼睛，震惊地瞧着眼前的红衣男子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而晴雪更是泪水决堤，模糊了男子的容貌。
他们面前站着的不是百里屠苏是谁！
“屠……屠……屠……屠……屠……屠苏……”过了好半晌，方兰生才终于结结巴巴地喊出了屠苏的名字。
屠苏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，瞧见方兰生目瞪口呆的模样，心中怯意更甚，忍不住朝陵越的身后挪了挪。
晴雪似乎终于回了神，她狠狠吸了吸鼻子，猛然站起身，将身下的凳子都带翻了。可她哪顾得上这些，此刻她的眼中除了百里屠苏再无其他，她期艾地唤了一声“苏苏”，就朝着屠苏的怀中扑了过去。
屠苏吓得躲到了陵越的身后，揪着陵越衣服的手抖得厉害，周身也开始缠绕上红光，仿佛下一秒就又要变回焚寂剑。
晴雪的脚步硬生生僵在了原地，眼泪流得更凶了。她的苏苏已经不记得她了，说好永不相忘的誓言，终究只是一场空。
陵越轻轻拍了拍那只紧揪着他衣袖不放的苍白的手，柔声安抚道：“屠苏，你别怕，晴雪她……”陵越仿佛哽住了一般，话语在他的唇齿边滑了一圈，才有些艰难地将后半句吐了出来，“是你最喜欢的人。”
屠苏迎上陵越的目光，那一双大眼里透着惊慌不安。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点什么，却仿佛不知该该如何表达，最后只能拼命摇头，也不知他是想否定陵越的话，还是想说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。
见他这番模样，众人心中都不由一痛。屠苏的性子虽说有些冷淡，却十分单纯善良，且根骨奇佳，又十分聪慧，若无焚寂煞气的侵扰，以后修仙得道，成为紫胤真人那样的人物也未可知。然而命运却给了他太多的苦痛，在他短短的廿年生命中，一半的时间都在与悲哀的命运抗争。
“屠苏现在的心智怕是比稚子还不如，也没了从前的记忆。”陵越长叹一声，“好在他身上的煞气已不复存在，再不用忍受煞气之苦。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。”
方兰生掌心一合，发出一声脆响，语气欢快地说：“当然是幸运了！苏苏还活着，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了？就算他像个小孩子，我们照顾他一辈子也没关系！”
孙月言附和着也安慰了陵越一番。晴雪却仍是蹙眉含泪瞧着屠苏，只把对方盯得越发惊慌。
“大师兄，你是怎么找到苏苏的？他又为何会从焚寂剑幻化而出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晴雪一叠三个问题，确是众人心中最大的疑惑。
陵越又是一声长叹，拉着屠苏坐下，一边握着屠苏的手，像是对待孩童一般安抚，一边对三人道出了事情的原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