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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越苏】剑灵(三)

我肥来惹!!小伙伴们久等啦~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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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

 

陵越终是没舍得将焚寂放入剑阁,而是将他放置在自己房间,还特地寻了一个漂亮的雕花剑架来搁置,然后为整间屋子设下封印,除了他再无人能靠近。

与幽都长老一战仿佛耗尽了焚寂全部的灵力,半个多月都不见它有任何异动,安安静静地沉睡在剑架上,连微弱的红光都不曾闪烁,好似之前通了人性般的行为不过是一场梦。

陵越笑自己痴傻,却管不住自己每日将焚寂抱于怀中擦拭,像是对屠苏一样,对着一把剑诉说每日的见闻。

这一日,陵越回屋发现一直搁在架子上的焚寂剑没了踪影,顿时一阵心慌。他一边四处搜寻一边思忖,焚寂是不是被人盗走,或是像它头里幽都那样逃离了天墉城,但是陵越所设的封印没有任何异动,按理焚寂应该还在这间屋子里,难不成它恢复了灵力自己躲起来了?

转过屏风,便是屠苏的床榻。只见床上坐着一人,艳红色滚黑边的暗纹长袍,苍白的肌肤毫无血色,冰凉漠然的神色,漂亮的杏眼大睁,呆呆地望着前方。分明是百里屠苏的容貌,却显得毫无生气。

陵越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,即便心里仍期盼屠苏能够归来,他却也明白,希望渺茫。此时此刻,屠苏就在他的面前,触手可及,叫他怎敢相信。

“屠苏……”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般的呼唤。陵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,生怕自己动静一大,屠苏就会立刻从眼前消失。

握住那双冰凉的手,实实在在的触感终于让陵越相信,这一切都不是幻觉,屠苏真的回来了。

陵越又唤了他几声,屠苏却仍旧呆呆地坐着,毫无反应,像个人偶。内心燃起的喜悦的火花,仿佛被当头的一瓢冷水浇熄,他想到屠苏和兰生曾经向他提到过的焦冥,人食后会被其反噬,然后化作那人的模样,白天一见到太阳便会灰飞烟灭,夜晚又重新化作人形,不老不死,如同人偶,形存却已实亡。可陵越转念一想,按理屠苏仙魂已散,与普通人的情形自当不同,这种蛊虫还会伤害屠苏吗?

握住屠苏的手蓦然收紧,这一切猜测的基础都是屠苏的魂魄重聚,是谁重聚了他的魂魄呢?晴雪吗?可是晴雪肯定不会就这样把屠苏一个人丢在天墉城。还有焚寂,它又去哪里了?

电光火石间,陵越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,这让他的心砰砰跳了起来。他的拇指摩挲着屠苏的手背,又喊了几声屠苏,然后试探着唤他:“焚寂?”

依旧毫无反应。陵越的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感,这种感觉基于失望、紧张还有害怕。常言道,希望越大,失望也越大,但即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境,陵越仍希望它能维持得久一些。

陵越又唤了他好几声,眼眶已然泛红。大抵是他悲伤的情绪太过明显,明显到仿佛化作一条墨色的绸缎,扼住了空气的咽喉。

修仙之人本该无情无欲,陵越却被凡尘执念紧紧拴住,解不开,逃不脱,而扣着他的结便是百里屠苏。

自屠苏下山之后,陵越与其一直聚散匆匆,他身后的羁绊太多,责任太多,可年少气盛的时候,他以为那些都是放不下的东西,如今回首才发觉,那些在他身后拼命拽着他的手,让他失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屠苏。

愧疚、悔恨、绝望……无数情感在内心交织,最终皆化作一滴咸涩的泪水落在屠苏冰凉苍白的手背上,像是沸水,烫伤了娇嫩的肌肤。

一直神色木然的屠苏终于有了反应,他微微地、僵硬地转动脖子,眼珠子动了动,努力想要将视线转向陵越。

巨大的狂喜想陵越席卷而来,他用力捏住屠苏的肩膀,直直看向那双漂亮的眼睛。屠苏似乎也终于找到了焦点,将目光落在了陵越的脸上,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,像是要说什么,但最终没能发出声音。

不过这一切对陵越来说都不重要,不能说话、痴痴傻傻都没有关系,只要屠苏能回来就好。他将屠苏圈进自己的怀中,顺着他柔软的黑发。就像小的时候,每当屠苏被煞气折磨时,陵越都会这样抱着他,安抚他。屠苏竭尽所能给予了他力所能及的最大回应,他艰难地操控仿佛被冻住的关节,拽住了陵越的衣摆,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在说,我回来了。

之后的时日,陵越就这么将屠苏养在了临天阁。像是回到了从前,每日从前山回来,都能看见屠苏守在屋子里等他回来一起吃饭。

陵越发现,屠苏的关节僵硬,起初要靠他的帮助才能一点一点地慢慢活动。再探他的内息与灵力,也与曾经有所不同,但天墉城的功法根基倒是仍在。不能言语,心智如孩童却非大问题,原先屠苏在天墉城与旁人交往就少,更何况陵越还未将此时告诉任何人,也不需要屠苏与他人交流。

大抵是初化人形,灵力的支持还不够,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候,屠苏都会变回焚寂,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,周身的红光温暖平和,像是呼吸一般有节奏地闪烁。

若是变回焚寂,屠苏看上去会灵动活泼许多,陵越走到哪儿,他就跟到哪儿,围着陵越打转,若是陵越坐在那里读书,他便会蹭过去,贴着陵越,像是个求抱抱的小孩子,让陵越的心中不知生出多少怜爱。

第二个知道屠苏回来的,是芙蕖。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身为妙法长老的她,已然能够帮助陵越撑起天墉城一方天地。正所谓旁观者清,芙蕖担忧地看着躲在陵越身后的焚寂问他:“是屠苏回来了,还是焚寂回来了?”

陵越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,屠苏与焚寂早已因为煞气和太子长琴的半缕仙灵人剑合一。

但芙蕖不这么认为:“掌门师兄,你看到的也许只是焚寂的剑灵,只因它曾经与屠苏的联系,才让它在化作人形的时候选择屠苏的模样。”

这种可能性陵越怎会没有想过?只是他固执的拒绝相信这个可能:“屠苏体内天墉城的功法根基皆在,若是焚寂剑灵,是不可能拥有此等功法的。”

芙蕖却仍心怀忧虑,她担忧陵越会困死在为他自己设立的美好幻境中长眠不醒。茫茫红尘,剪不断的是情丝,斩不断的是相思。

后来,陵越决定究清这件事的因果缘由,不全是因为被芙蕖说动,他坚信屠苏是真的回来了,他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,是向旁人,更是向自己证明。

 

个中原委,陵越只捡了重点说与晴雪他们,然后又道:“天墉城内藏剑不少,也有好几位剑灵,只是他们也弄不清屠苏的情况。”

“所以你想到了我?”晴雪接道。

陵越点了点头。一来现在幽都婆婆和几位长老都对他心存敌意,且陵越担心幽都婆婆将焚寂重带回幽都——他心中存着屠苏就是焚寂这样的想念,哪里还舍得把焚寂交出去?二来,晴雪当年为了帮助屠苏清除煞气,后又为了寻找屠苏的仙灵,阅遍幽都古籍,知道的怕是比幽都长老们还多,或许她能参透其中缘由。

晴雪的心中有些气恼,如若陵越不是为了弄清屠苏与焚寂的联系,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她屠苏回来了?是不是她还要一个人孤独地踏遍天涯海角寻找屠苏?但她更多的是难过。她对屠苏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,即使屠苏一直对她冷冷淡淡,她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屠苏,至少在她的面前,屠苏偶尔还是会露出笑容的,话也会多一些,总比一贯摆着张木头脸要好很多。她觉得自己之于屠苏是不同的,即便不是所谓爱情,至少也是相当要好的朋友,晴雪的内心已经很满足了。然而屠苏再一次忘记了她。从韩云溪变成百里屠苏,再从百里屠苏变成焚寂,老天爷像是故意与她作对,将自己抽离苏苏的记忆,像是诅咒,反反复复,轮轮回回,永无止境。

孙月言递来的绢丝手帕将晴雪从悲切的思绪中拉了回来,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已泪流满面。陵越心中不知怎的油然而生出一丝愧疚,想出言宽慰几句,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一旁的屠苏歪着脑袋,眼中含着几分好奇盯着晴雪看,像是不懂什么叫做哭泣,他无法理解这个人太过丰富的情感表达。

“大哥……”方兰生搔了搔头,一脸纠结地问出了困扰了自己半天的问题,“你说屠苏没了以前的记忆,那他还记不记得你啊?要是他不记得了,怎么光黏着你,还一心想要往天墉城跑?”

晴雪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响亮抽噎,心中愈感悲戚。但见陵越只是摇了摇头,解释道:“大概是所谓的雏鸟情节吧,我和他说起天墉城的人和事还有以前与他相处的琐事,他都没什么反应。不过我想,师尊当年将他带回天墉城,天墉城早已是他的家了,即便记忆不在,也还是会凭着本能想要回家。”

晴雪看上去像是要反驳,在她看来,屠苏在天墉城受师兄弟排挤,又深受焚寂煞气侵扰,一个人躲在后山不与他人交往,过得并不好,又怎会将天墉城当做家呢。可她不知道的是,有时所谓家并不是身处何方,而是身边有何人。于屠苏而言,有师尊和师兄的地方就是家。曾经想要离开天墉城的他,就像是一个长大的孩子,渴望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,看一看,闯一闯,可若是伤了,累了,还是想要回家,回到家人的身边,回到师尊还有师兄的身边。

最终,晴雪什么都没有说,毕竟这是苏苏自己的选择——如果眼前确确实实就是苏苏的话——他选择了陵越而不是风晴雪。

“让我先检查一下苏苏的情况吧。”晴雪将眼角的泪擦去,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,对屠苏伸出了手。

屠苏明显地瑟缩了一下,恨不得将自己整个缩在陵越的身后,若不是被陵越拽着手,他立刻就想变回焚寂躲进陵越的怀里。

“屠苏你别怕,晴雪不会伤害你的,她是要帮你,所以你乖乖的让她检查好不好?”陵越安抚他,像是面对一个三两岁的孩童。屠苏紧紧拽着陵越的衣服,还是不愿意。

“如果屠苏乖乖听话,今天允许你吃三只红糖糯米团好不好?”陵越继续诱劝。

原本见着屠苏胆小又无措,哪里还有曾经百里少侠英姿飒爽的模样,几人都不觉唏嘘难过,可看见一向严肃的陵越掌门拿红糖糕团来利诱,又觉心得好笑,一时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说不出的滋味儿。

孙月言头一个捂嘴轻笑出声,她对当年屠苏他们经历的风风雨雨所知并不多,兰生也不愿向她多提那些心伤之事,因而心中的感触自然浅些:“兰生哄逗沁儿和轩儿的时候也喜欢用这招,真真与大哥是亲兄弟。”

这一笑,屋内的氛围轻松了些许。或许是不再压抑悲伤的环境让屠苏放松了些,又或许那三只红糖糯米团的诱惑对屠苏来说实在太大,他瞅了瞅陵越,又瞅了瞅晴雪,犹豫了半晌,终于慢吞吞地把手伸了过去。

宽大的衣袖随着屠苏的动作滑落了些许,露出清瘦苍白的腕子。记忆中,这手腕被束绳包裹起来,十分有力,翻转间带着焚寂挽出艳红色的剑花,剑气携排山倒海之势,直指敌人,石破天惊。

晴雪轻柔地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,不敢用力,生怕吓到屠苏。似乎还是原来的触感,但又觉得不太一样,冰凉凉的,仿佛没有丝毫温度。曾经冷冰冰的百里屠苏其实有一颗温热柔软的心,可现在的他,连掌心的温暖都留不住了。

晴雪吸了吸鼻子,逼自己把眼泪都咽回去,左手捻决,催动法力,白色的柔光在两交握的手间蔓延,渐渐化作银白的丝线勾勒出一只只漂亮的蝴蝶。屠苏颤了颤,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,令他感到心慌与害怕。几乎立刻,银色的丝线断了,翩跹的蝴蝶皆化作粉末消失不见,焚寂剑在桌上落下一声脆响,便安安静静地躺着,唯有微弱闪烁的红光还残留着些许生的气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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